沈晏昭见惯了她做作模样,倒是很期待看到有朝一日沈寻本性毕露狗急跳墙的样子。
“寻儿,父亲嘱咐你的事情可还记得?”沈渊正声道,对这个干女儿颇有信心,论心性容貌,她都是女子里面数一数二地,更值得一提的,还是她讨人欢喜的本事,又是宋姨娘一手调教出来的,定然可靠。
沈寻柔声道,“自然记得。”说着她从袖中取出只精致的檀木盒子,沈晏昭全当看戏,宋氏这对母女此次又打的什么算盘呢?
倩影款款,沈寻步子轻盈向裴澈走过去,每一步都走得百种风情,“殿下,此乃家父特为殿下准备的礼物,一点心意,还望殿下笑纳。”那声音软如莺啼,分寸又把握得恰到好处,毫无风尘俗气。
裴澈对眼前的美人视若无睹,“能得沈国公的青睐,莫非是沈家的嫡女不成?”他尾音一样,似乎早已知道沈寻的身份,这般轻浮语气,众人都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之意。
沈国公面上挂不住只能强忍尴尬,“寻儿也是我的女儿,不过并非嫡出。”言罢还不望瞥了两眼身旁宋姨娘铁青的脸色。
“难道另有其人?”裴澈依旧没有理会面前的娇俏美人,只是对沈府嫡女甚为执着,一再追问。
席间一片唏嘘,几位姨娘包括罗氏在内的人全都盯住了沈晏昭,随后又是窃窃私语,大抵是才注意到了沈晏昭的存在,只是她今非昔比,细看之下又太过耀眼,锋芒毕现。
沈晏昭从席间起身,站在离裴澈几尺开外的地方,音色朗朗,“沈府晏昭,见过殿下。”
拂袖抬手间,姿态从容,不卑不亢。势起风落,裙上团蝶一瞬间活了过来,艳绝满座。
“是个美人。”裴澈扫了她一眼,满是玩味得神色让席间众人都暗自琢磨起来,宋氏心里难受,平日不起眼的贱蹄子今天怎么倒兴风作浪起来,看来是自己太久没有教训她了!
沈寻的脸难看到了极点,自从入了沈府,她一直享受着沈家嫡小姐的待遇,从来不把沈晏昭一个死了娘的放在眼中,但是现在,裴澈眼里竟然容不得自己!
她憋了一口气,那眼神如刀子一般剜在沈晏昭身上,没想到沈晏昭装作没看到径直走向了裴澈。
“殿下过奖了。”沈晏昭才不会把沈寻这种角色放在眼里,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独揽风光,占尽优势。她莲步轻移,走到沈寻面前,“既然殿下要求,这东西也就轮不到妹妹了。”她一把夺过沈寻手里的盒子,沈寻紧紧抓着不愿松手。
宋氏一记狠厉地眼神打在沈寻身上,她才意识到此时自己的样子有多丑陋,沈府的脸面恐怕都被她给丢光了,她才松了手。
沈晏昭把盒子放到裴澈面前的桌上,“国公府的一点心意,殿下笑纳。”比起刚才沈寻的娇媚客人,她是光风霁月,姿态坦荡。
“嗤”!
船身猛地颤动起来,一支羽箭倏地穿进来,笔直的插进桌上,舱内霎时一阵慌乱,沈晏昭抬起头望着裴澈,他神色无异,直勾勾地盯着那支飞进来地羽箭,沈国公还没反应过来,“嗤!”、“嗤!”,数以百支的羽箭射进来。
“啊!”船内的女眷慌忙逃窜,尖叫震透耳膜,“老爷,啊!救命啊!”秦姨娘仓促地跑到沈国公身侧,却被宋姨娘一把推开,一支羽透过她的裙角,秦姨娘被羽箭钉在地上,泪涕交纵,满是绝望。
裴潜握剑起身,将飞来乱箭一一挡开,沈寻不知何时已经躲在了裴澈身后,裴澈从袖中抽出一把断刃姑且当做武器,挡开两支箭。
沈晏昭闪避之下沉着观望着这些羽箭,毫无目的,也没有明确指向某一个人,到底是什么人,是有人想要行刺国公府?还是……
“沈小姐!”裴澈一匕飞来,将那支直入沈晏昭心脏而去的羽箭打出老远,沈晏昭顿时清醒过来,羽箭的目标,他们的目标,不是别人!是自己!
渐渐地,羽箭愈来愈密集,都冲着沈晏昭的方向飞射过去,裴澈手中已无兵刃,连唯一的短匕都不在手中,裴潜提剑而来却抵不过箭阵密集。
“殿下!”舱顶乍破,是裴澈的暗卫!两名暗卫冲破箭林冲着裴澈赶过来,“属下来迟!殿下恕罪!”
“留活口!”裴澈眼中狠光显露,音色清冷,额角青筋隐约可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