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雀被绑着坐在马车上休憩,马车吱吱呀呀行驶着,官道两旁光秃秃的一片,只有散落的砂石和骆驼草,时不时可以看见一两根枯木,给路途平添几分萧瑟。
路上一个老叟驾着马车,拉着货物迎面走来。
一阵风吹过,带起阵阵砂石,马儿嘶叫一声,赶车的老叟一手攥着缰绳,一手轻拍马背,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。
徐公公见了老叟停车问道:“老伯,这前方可是肃州地界?”
老叟道:“前方直走就是了。”
徐公公谢过老叟,驾马前行。
乔雀本以为在此情形下,他们会尽快赶回京城,但褚奚却逆其道而行,继续向西去了,肃州往上便是关中,一旦关破,突厥便会兵临肃州城下。
不知道这心机男孩打的什么主意。
一路颠簸,直到夕阳西下了,才在一片残阳下见到了墨色城池的影子。走进了些,马儿却仿佛受了惊,前蹄高高抬起,撕叫一声,不愿上前。
徐公公向前方远远望去,只见城门牢牢关闭,城墙上不看不见任何守备,城内却是炊烟袅袅,当真是奇怪的景象。
不对,城墙上有人。
徐公公细细看去,只见那城门口的门顶上坐着一个少年,少年一身鲜衣,一脚弯曲着踏在门框上,一脚垂落下来,头发歪歪扭扭的挽了个髻,手中好像拿了个肉夹馍。
他似是没瞧见底下的车马,一口一口认真得吃着馍,吃完后,吮了吮自己沾了油的手指,在衣服上胡乱蹭了两下,这才向下望去,带着一股子散漫和傲气。
徐公公双手攥紧缰绳,扭头冲马车内道:“皇上,咱被拦了。”
话音未落,耳边破空声传来。
一只箭矢直直没入马儿脑心,穿马而过,狠狠射在了车轸上,马儿连嘶吼声都没有发出,便断了气儿。
褚奚从车厢中探出头来,望着城墙上的少年,面色冷峻,他长手一伸拔出了那支箭矢,猛得掷出,那箭矢如同被弯弓射出似的,冲着少年驶去。
少年瞧见这一幕眼睛亮了亮,站起身来,竟是想用手去抓住飞箭。却不想他刚站起身,原本藏在袍子中的苹果一个个都滚落了下去,少年一惊,顾不得箭,飞身下墙,捡苹果去了。
褚奚下了马车,望着那看起来仿佛来玩闹的少年,紧抿双唇,嗓音中透着冷意:“那便杀过去罢。”
徐公公应是,从车舆底部抽出一把长戟,满身的气势一转,在残阳下显出几分久经沙场的威严来。
少年嘴里叼着苹果,双手拿着两把弯刀,散发着凛冽的寒芒,俯下身子,整个人仿佛一头盯上猎物的猎豹,朝着众人飞奔而来。
唰唰唰——
前方先少年一步,飞驰而来几支箭矢,只见城墙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个黑衣人,他身形高挑,一手持弓,一手搭箭,竟是三箭连发。
徐公公手持长戟,向前方重重一拨,三只箭矢折成两半,掉落在地上。
徐公公眼中精光闪闪,双手青筋凸起,大笑一声道:“皇上莫怕,老奴为您护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