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,白瑜继续说道:“既然如此,为什么东陵还在北燕的铁骑下节节败退,直到发生阴山八万将士全军覆没的惨剧?!”“那是因为,李贤昭这个贼子早就与北燕人勾结起来,当北燕的铁骑压境时,他以封疆大吏,边城守将的名义下令,开城迎敌!”“那些穿着军装,肩负保家卫国使命的官员,因为怕死,选择打开城门,迎接外敌入城!”“而那些不愿意痛失山河疆域的官员与将士,却死在了北燕惨无人道的手段中!”“有些人人高马大,威武雄壮,却卑躬屈膝,成了奴颜媚骨的狗,有些人早就老矣,或是年幼,却成为守护疆域的一缕幽魂。”说到这里,白瑜的声音更响,更亮:“那些叛贼的认罪画押我们早已取到,上面一五一十地记着他们卖/国的罪状。”“而那些死在敌人斧钺之下的将士,他们的坟茔就在边疆的山上,遥遥望着失而复得的故土!”“这些认罪画押,都将李贤昭叛国通敌,命令他们开城门的事情记载得清清楚楚!”“这些罪人,还有很大一部分,就关押在北疆的牢房之中,谁要是对这些证据有异议,都可去验证!”白瑜掷地有声,无惧权势威压。听得朝臣垂下脑袋,听得元贞帝眼皮直跳,却听得太后泪流满面。元贞帝不耐烦听这些,或者更确切的说,他不耐烦看到白家人。然而太后早已在一旁泣泪,身为人子,身为国君,他不得不继续摆出公正严明的样子。听到此处,他说:“证据朕稍后再看,你继续。”白瑜的喉结滚了滚,语速变缓了许多:“李贤昭一路败走,带着亲兵溃逃平城,他所到之处,皆留下开城迎敌的命令。”“在他龟缩平城之时,北燕大军尚且还未打到平城,于是他便率领他的手下,搜刮平城的粮食,悄悄运出平城。”“这些粮食在平城被收复后找到,皆已归还给平城的百姓,事情都可以查证。”“后我父亲挂帅出征,我白家十一男儿皆上战场,当我等到达平城时,北燕人已打到平城脚下。”“平城的百姓民不聊生,敌人尚未来袭,却已被自己人虐得生不如死,体无完肤。”“我父迅速将李贤昭控制,并将其亲兵关押在牢房之中,整肃平城庶务的同时,率兵迎战。”白瑜停顿了一会儿,继续说道:“北燕人久攻不下,便想了另外一个办法,那便是围困平城,于是我父便收到北燕人顺着阴山悬崖荡绳而下的消息。”“恰巧那个时候,城中有百姓莫名失踪,我们也刚查出些许眉目,平城失踪的百姓,被从密道拐至阴山。”“于是我父决定率六万兵马,在阻击荡绳而下的北燕大军的同时,将被掳走的百姓救回来。”“但这一去,便再也回不来……”白瑜眼眶微红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继续道:“平城易守难攻,我们带两万兵马迎战,坚持几天没有任何问题。”“但就在我们扛起武器的时候,将士们便出现了浑身发软的症状,只能像一个个代待砍的瓜,一刀一个,丧身于敌人的利刃下。”“同伴越死越多,眼看敌人的大军就要荡清所有的将士,我叔父与我兄长,把我塞入装夜香的桶里,告诉我一定要查明真相。”白瑜的喉结滚得愈发厉害:“后来,等到风头过了,我才在敌人的口中听到八万将士全军覆没的原因,便是李贤昭连同早已蛰伏在平城的北燕影卫,于将士们的食水中下了毒。”